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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臺上憶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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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應天吹響第一個音符的時候,最先驚訝的是站在趙應天身邊的大風和王欣。然後就是站在趙應天前面的一排又一排的鳳凰和群鳥,它們很驚訝,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趙應天,趙應天心裏忐忑不安,吹著洞簫只是緩慢地吹奏出來一個前奏。

所有鳳凰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趙應天的身上,它們從沒有見過這般無禮的人,在凰族祭典上打斷了祭祀大人的舞蹈。

火鳳、甚至是在場的很多鳥,都希望寧一霜和眼前這個人翻臉。可是寧一霜在聽見了這一聲曲調的時候,只是保持自己的姿勢停了一會兒,然後轉頭深深地看了趙應天一眼。接著,在趙應天結束了前奏,開始吹奏主旋律的時候,寧一霜緩緩地從地上起身,仿佛沒有聽見趙應天的曲調一般——繼續自己的舞步。

然而又好像他聽見了趙應天的曲調一般,寧一霜所跳的迎神舞每一步都合著趙應天的曲子的節拍。一步一步、舉手投足。這曲子是趙應天從王欣的曲譜上面找來的,背著寧一霜練習了很多次,剛才看見寧一霜起舞,趙應天就覺得不能再等了——

趙應天有一種直覺,若是剛才他沒有吹出那一個音,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祭祀的舞蹈有一種別樣的力量,不似鳳的舞蹈充滿陽剛,也不似凰的舞蹈柔弱嬌媚,那是一種介於陰柔和陽剛之間的舞蹈,時而張弛有度,時而內斂。寧一霜並不急於變換出羽翅,或許本身祭祀的舞蹈就不需要飛天,趙應天吹的這一曲是《鳳凰臺上憶吹簫》,雖然不是什麽喜慶的曲子,訴的也是哀情,但是卻不知是哪個大神眨了他的眼,和寧一霜的舞步配合得很好。

迎神舞偏向軟舞,寧一霜記得他第一次看見同為祭祀的秋跳這支舞蹈的時候,內心的震撼和嫉妒。

只有凰族的祭祀能夠跳出這樣的舞蹈,也唯有凰族的祭祀,可以這樣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所有獻給神明。在鳥的世界裏,跳舞的目的簡單明確:得一個終身相依的伴侶,生下那麽一兩枚蛋,然後終此一生而已。凰族當中很早很早以前就沒有雌鳥了,所以為了爭奪那麽一兩只看上去很適合撫育後代的鳳凰,很多鳳凰會鬥舞。

獻給神明的舞蹈也是一樣。

寧一霜記得秋曾經說過,祭祀的舞蹈就是把自己獻給神,毫無保留地、獻給神自己最好的東西。無論神明要不要,迎神舞裏面很多隱晦的挑-逗動作,很多若有意若無意露出的性-感姿態,全部都是為了在天上護佑凰族的上神。楊萬裏死後,寧一霜曾經一度一蹶不振,所以用他腰後的傷來推脫,一百多年來都沒有再跳過這曲《迎神舞》。

沒有鳥知道寧一霜此刻心裏想的是什麽,但是所有鳳凰還有百鳥都已經深深地沈浸在了寧一霜的舞蹈和趙應天的簫聲之中。白色的雪花,空靈的簫聲,還有偏偏飄落的竹葉,趙應天的一個高音揚起,寧一霜也勾起了一個魅人的笑,對著天空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態,然後雙手抱住自己,埋頭在雙臂之間,再擡頭的時候,趙應天的簫聲緩緩的高昂,寧一霜身後的羽翅也漸漸張開——

雪白的羽翼,上面沒有一絲傷痕。這才是雪凰!九雛當中唯一一只白色的鳳凰,雪白的羽毛潔白無瑕。

那白色的羽翼張開的同時,寧一霜的舞步也加快了,他手中的水光瀲灩,不同於火鳳的紅蓮,寧一霜的手中綻放的始終只有雪花,那些雪花在觸及到百鳥的時候,瞬間就消失不見,雖然沐浴在漫天大雪之中,沒有一只鳥覺得寒冷。天地一片雪白,月光皎潔,夜幕星光成了寧一霜這一舞的點綴,甚至超越了火鳳的《鳳求凰》。

若說火鳳的舞蹈蘊含著深情,那麽寧一霜的舞蹈就是蓄勢待發,只要一丁點的火光,就可以瞬間光芒萬丈、閃耀眾生。

趙應天就是點燃那一點的火光,趙應天的簫聲配合著寧一霜的舞步,甚至到了後來,趙應天膽子大了起來,不再顧及曲譜上的音調,轉而配合寧一霜即興來了一段高音和激昂的調子。有了趙應天的配合,寧一霜更是放開來跳出了最後幾個舞步——

寧一霜從來沒有告訴過趙應天,當初他學《神弦歌》的時候,一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秋不是個溫和的老師,他吃的苦不比今日的趙應天少。寧一霜也從來沒有告訴過趙應天,今時今日他能夠重新站在神廟前,在月色皎潔之中重新跳起迎神舞,全部都是趙應天的功勞。

一舞畢,

寧一霜緩緩地站起來,祭祀長袍傍身,祀天石在他身上發出淡淡的輝光,祭祀的長杖在他的手中緩慢地延展開來,那片輝光漸漸展開來。凰族當中一陣騷動,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然後那些鳥兒和鳳凰們紛紛恭恭敬敬地朝著寧一霜跪拜了下來,鳥群像是看見了什麽神祗一般,滿臉虔誠。

甚至火鳳,甚至是大風,甚至是王欣。

趙應天只聽見了大風道了一句“天吶”然後就撲倒在地,趙應天在猶豫要不要跟著跪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的蛋蛋,死死地擋住了趙應天下跪的動作,然後就造成了——

在凰族的月圓祭典上,寧一霜十分淡定地站在鳥群之中,念動咒語,白光以他為中心向四方散開去。祀天石發出的輝光慢慢地普照在每一只在場的鳥身上,甚至是並非凰族的那些鳥兒,甚至是枯焦的樹木,甚至是王欣。趙應天和球球,一人一蛋站在這群跪倒的鳥中間。

天地蒼穹,時空洪流之中,只剩下了寧一霜、趙應天。和一只蛋。

寧一霜看了趙應天一眼,趙應天沖著寧一霜笑。寧一霜看著趙應天,也淡淡地回應了趙應天一個笑容。然後下個瞬間,白光淡淡散去,寧一霜用凰族語言給在場的左右人祝禱之後,他重新一步一步走上了神殿,念出了紛繁覆雜的咒語,這才算是完成了一場盛大的祭典。至始至終,寧一霜沒有看火鳳一眼,而火鳳一直死死地咬著嘴唇,面色慘白地盯著趙應天。

趙應天也不避開火鳳的目光,只是始終將視線追隨在寧一霜臉上。

寧一霜微微蹙眉了。趙應天暗中握緊了雙手,只怕寧一霜腰上的傷並不好。眼看著祭典還有很長的時間,前前後後有不少的鳥兒想要接著月色之下的祭典找到自己的配偶,並且能夠接受凰族祭祀寧一霜、或者族長火鳳的祝福。大風和王欣無疑是那些成雙成對的伴侶當中最引人註目的一對。

趙應天看得出來,凰族並不是很接受大風找這樣一個人類作為伴侶。忙著看大風和王欣,趙應天一回頭,卻發現一直站在火鳳旁邊的寧一霜不見了,看見趙應天探尋的目光,火鳳回過來一個狠狠的瞪視。

趙應天縮了縮脖子,重新轉頭回來四處尋找寧一霜,可是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鳥兒……趙應天覺得自己的狗眼被閃瞎了。

“咚!”球球蹦了一下,故意吸引趙應天的註意力。

“怎麽啦?”趙應天蹲下身去,看著圓滾滾的蛋蛋。

“……咚!”球球帶著趙應天一路順著小路從凰族的聖地走了出來,趙應天心想自家球球真是十分的聰明,自己才想要找寧一霜,下一秒鐘球球就能夠帶他去找到他。

跟著球球順著小路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一直走到了趙應天似乎很是熟悉的地方。趙應天臉上美滋滋的表情,漸漸地黯淡了。這個地方,他有些熟悉,而且是越來越熟悉。球球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到了低矮的樹叢的出口的地方,就停下不動了。

“咚咚!”球球蹦了兩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一霜的。”趙應天拍了拍球球的小腦袋。

球球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留下趙應天整個人站在黑暗之中,背對著整片梧桐林、卻面朝著東島西邊的大海。海面上風平浪靜,星幕沒有一絲的雲。

寧一霜,卻正在那裏。

◎◎◎

寧一霜所在的地方是趙應天穿越過來墜落的那片冰面,這一次寧一霜沒有對著一個冰窟窿自言自語,而是提著一盞燈,靜靜地站在冰面正中心,擡頭看著頭頂的月亮,星光灑落一身。背後梧桐林中歡聲笑語,一只只鳳凰成雙成對,面前冰冷的海水、嚴寒的海風,還有寧一霜孤零零一只。

趙應天忽然明白了為何寧一霜會一個人不動聲色地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聽見了響動,寧一霜沒有回頭,他只是有些自嘲地輕笑一聲、道,“凰族月圓的祭典,很新奇,也很熱鬧。你不過去祭典上看看,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趙應天說:“因為你在這裏。”

寧一霜蹙眉,轉身過來看著趙應天,卻看見趙應天一雙眼睛點漆如墨,深沈地盯著自己。寧一霜別開了視線,什麽都沒有說。

“我擔心你,”趙應天接著補充了一句,“一霜,你的傷,你的腰——”

“並不礙事,”寧一霜搖搖頭,不想多談,卻對著趙應天下了逐客令,“回去吧,去看看大風,看看王欣,我想自己單獨靜一靜。”

“……”趙應天不想走,卻找不出什麽理由來說服寧一霜,雙手因為沮喪垂下來的時候,卻正好碰觸到了身上帶著的包裹,趙應天眼前一亮,當即開口道,“好,我不吵你。可是一霜,我也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寧一霜挑眉看著趙應天。

趙應天不管寧一霜那威脅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在冰面上墊上自己的衣服,然後他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從包裹當中掏出了兩個小陶罐,順手還丟給寧一霜一個。寧一霜看見淩空飛過來的東西,穩穩地接在手中,罐子發出了咕咚水聲,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

“嘗嘗,”趙應天自己打開了一罐,對著寧一霜舉杯,“這是好東西!”

寧一霜看不懂趙應天此刻的不解風情,想要快些將趙應天打發走,於是他打開了手中的罐子,卻在那一個瞬間,有清香撲鼻而來。輕嗅一下,卻更覺得沁人心脾。再仔細地盯著眼前的罐子看了半晌,寧一霜覺得熟悉,卻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是什麽?”寧一霜問。

“這是能夠讓你忘記煩憂的好東西,”趙應天仰頭自己灌下一口,“人生在世,有很多時候都不能順心,只要選擇最想要的東西就好。不是嗎?來——幹杯!”

趙應天對著寧一霜在空中虛晃地碰了碰杯。

“這是酒。”寧一霜卻下了結論。

“你知道?”趙應天眼睛亮了亮,大笑起來,“對!這是酒,雖然不是什麽好酒,可是卻是沒有摻水我們自家釀的酒,詩裏怎麽說的來著——月下人、獨飲一杯桑落酒!今朝有酒,不妨我們共醉一場。”

寧一霜看著趙應天豪飲,卻搖了搖頭。

“怎麽?”趙應天問。

“你們詩裏說過,舉杯消愁愁更愁。吃醉了,能解一時煩憂。酒醒了,寂寞卻還依舊是寂寞,”寧一霜面無表情,“何必多此一舉?”

趙應天舉杯的手頓了頓,他仰頭笑了,“你比我豁達,卻沒有我坦然。一霜,你太冷靜——卻可須知,感情的事情,不需要那麽多的冷靜!”

看著趙應天那麽痛快的喝酒,寧一霜沈默了許久,終於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酒一仰脖喝下去一口。

酒並不是什麽好酒,可是寧一霜喝入喉嚨中的時候,卻覺得通體舒泰,燒起來的熱度像是肌膚相親時候帶來的感觸,不灼人、卻帶來了讓人心悸的熱度。楊萬裏離開了那麽多年,寧一霜總是在等待,總是靜靜地站在冰面上對著冰下沈睡的人無可奈何。

如今卻有了酒,有了一個一起喝酒的人。獨飲傷身,共飲卻能盡歡。大夢一場,痛飲百杯。

趙應天也不在說話,只是和寧一霜兩個人像是比誰更海量一般,有一口沒一口地喝了起來。殊不知在距離海岸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樹叢的陰影裏,看著趙應天和寧一霜的一舉一動。

直到很多年後,趙應天想起這一晚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麽大意,更不應該飲酒。若是早一點能夠註意到那只撲棱著翅膀的蝴蝶,或許日後那股颶風,便不會將東島給卷得七零八落,滿目瘡痍。

◎◎◎

“對了!”趙應天和寧一霜兩個人相互攙扶著,一腳深一腳淺地從海岸邊往回走,“你腰上的傷還痛不痛?”

寧一霜臉上有一絲詭異的紅暈,天知道他身為一只鳳凰這輩子第一次喝酒就是被趙應天拉攏下水的。此刻聽見趙應天問他最不想被人問起的傷口,他輕哼一聲,“關你甚事!”

趙應天當然不會醉,古代的黃酒、米酒什麽的在他這個現代大學生眼裏完全就是小兒科。看著寧一霜如此坦然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小惡魔作祟覺得如果給寧一霜多喝點酒他就會變成這樣,那麽日後說不定可以考慮開個釀酒廠。

“好好好,不關我的事,可是尊敬的祭祀大人,如果您今天不好好揉一揉腰的話,說不定明天起來的時候就會很疼很疼的哦?”

趙應天說得滿心誠懇,只是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用了哄孩子的語氣,寧一霜大為不爽,狠狠地湊過去咬了趙應天的脖子一口。齜牙咧嘴地對著趙應天哼哼,“不許把我當小孩子!我成年已經三千多年了!哼——”

“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趙應天被寧一霜咬得很痛,可是心裏卻美滋滋的。

於是,

趙應天連拖帶拐,終於將寧一霜帶到了王欣曾經帶他來過的那處藥泉。寧一霜醉酒以後倒是沒有什麽別的臭脾氣,只是會小孩兒一般撒嬌,特別認真地給趙應天講道理。趙應天平日裏很少喝酒,喝酒了又很少喝醉,所以從小到大積累了很多照顧醉鬼的實戰經驗。他鬼鬼祟祟給寧一霜脫衣服的時候,寧一霜倒是沒有拒絕,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瞧。

瞧得趙應天心虛萬分,只能更快地將寧一霜剝了個精光,然後扶著他往藥泉裏走去。

蒼天作證,趙應天看了看寧一霜被霧氣蒸騰著有些粉嫩的臉龐,這一次無論是趙應天還是小小天都表現得很好,一臉純良無害。趙應天當真是擔心寧一霜的身體,看著他腰間的傷口,還有他不祝福皺了好幾次眉的樣子,趙應天覺得帶著寧一霜來藥泉“泡溫泉”的想法當真是太正確了。

看著寧一霜靠在泉水旁邊險些要滑下去睡著的危險動作,趙應天顧不得那麽許多了,他也快速除去自己的衣衫褲子跳到水中。將寧一霜整個人都攬在自己懷中靠好,這才就著溫泉水,輕柔地在寧一霜腰側輕輕地揉捏著。寧一霜舒服地哼哼,可是卻總是嫌棄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祀天石很沈。

當然,

藥泉能夠讓人全身放松,祀天石掛在脖子上確實有些礙事。可是那是凰族聖物,寧一霜平日裏有很寶貝。所以趙應天只是任勞任怨地將祀天石握在手心當中,好讓寧一霜舒服一些。

偏偏這個舉動被寧一霜當做白癡:“好麻煩。”

“餵——這可是你們族中聖物!”趙應天看著將祀天石從脖子上取下來的寧一霜,他連忙按住了要將祀天石扔出去的鳥人先生,“你、你可不敢亂丟!若是丟了,我可吃罪不起!”

寧一霜聞言皺了皺眉頭,幹脆將手中的祀天石盡數塞在了趙應天的手中,“吶,給你——”

“唉?”趙應天呆住——可以這麽隨便的嗎?!

寧一霜卻不管趙應天了,從趙應天的懷中鉆出去,自己在藥泉旁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趴著,修長的雙腿甚至還很無聊地翹起來打水花來著。趙應天看了看周圍,黑黢黢一片只能看見頭頂的月光。想來這附近也沒有什麽人會來,知道此處的也就只有自己和王欣兩人。

想起來王欣和大風那膩味的勁兒,趙應天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將祀天石掛在旁邊一株低矮的灌木叢上,那一株灌木上沒有結紅色果子,趙應天用這個提醒自己記住這個位置。

然後趙應天才重新回到寧一霜的身邊,可是他才靠近了寧一霜,就突然被寧一霜一股子蠻力拽到了水中,趙應天的一聲尖叫還沒有叫出口,雙唇就很快被寧一霜給奪去,趙應天目瞪口呆差點沒有暈過去。

寧一霜這樣子從內斂到開放一個過場都沒有,把趙應天嚇得不輕。趙應天以為寧一霜是醉酒之後下意識的酒後亂性,所以手忙腳亂地將整個人已經快要纏上自己的寧一霜拉下來。可是寧一霜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尤其是他動了真力要和趙應天糾纏的時候。

趙應天淚流滿面、明媚憂傷,現在的寧一霜確實是一點意識沒有還纏著你,可是若是他醒過來知道發生的一切……

“一霜,我們不可以!”趙應天作為猿人、智人、現代人僅剩的最後一點點理智小聲啜泣。

“……”寧一霜眨了眨眼睛,不高興地又在趙應天沒有傷口的那一邊脖子上咬了一口,一邊咬一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今天是月圓之夜,我說可以,就、就可以……”

趙應天的大腦當機,並不能理解寧一霜此時此刻的發-情和月圓之夜有什麽必然聯系。鳳凰是鳥又不是狼不是吸血鬼,難不成到了月圓之夜還會有那麽一場盛大的變身和暴走嗎。

不過這件事情一直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後,當寧一霜和趙應天生下來的小鳳凰都已經能夠跳舞、上大學了,趙應天才明白,其實當年大風那個睚眥必報的小東西,在告訴他月圓凰族祭祀大典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凰族的月圓之夜,是求偶所用。

正好,也是所有鳳凰的發-情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你身上的FLAG太多了,我不給你拔了。

PS:1.18-1.26我要回英國去參加畢業典禮_(:зゝ∠)_請個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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